不久前,有媒體發布了四川省人民醫院肝膽外科主任醫師周曉輝自殺的消息,引來廣大網友關注。四川省人民醫院隨后發布消息稱,肝膽外科主任醫師周曉輝確實于31日在家中自殺身亡,原因正在調查中,對于網傳的糾紛,醫院沒有正面回應,只表示“近1年來,在家庭與工作的雙重壓力下,他經常說自己感覺身心疲憊”。(4月2日《天府早報》)
斯人已去,風波未已。這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:輿論在第一時間轉發相關訊息的時候明明說了“具體情況未知”,卻又偏偏個個在隨手轉之后附加上悲情的呼吁,“請患者和醫生互相體諒!”可問題是,不要說歸咎于“醫鬧”,就是當事人之死是否涉及醫患關系還未厘清,不少人就輕率地祭出“醫患矛盾”的歸因法則——所謂“皮之不存,毛將焉附”,事實都不確鑿,論斷如何成立?
“好心醫生被逼自殺”的想象,客觀上很可能造成三重傷害:一則,對于當事醫生來說,真相若非如此,這就是赤裸裸的道德綁架。據其同事稱,“有一次在辦公室,他給他的下級醫生說不要亂開藥,不要加重病人的負擔,他說他也當過一次病人家屬,知道病人家屬的難處。”這樣的醫生,估計也不會以虛構的事實來引發公眾對醫患關系的深思。二則,對于病人及家屬來說,不盡確鑿的傳聞,也傷害了患者的合法權益。從眼下已知的訊息來看,似乎沒有什么鐵證能坐實患者及家屬“醫鬧”的事實。所謂“知情人”也只是表態,“患者去年曾向醫務處反映!蹦敲,與醫生商榷病情或者向院方反饋情況,就非要扣上“醫鬧”的帽子嗎?此外,添油加醋的想象,對于本就緊繃的醫患關系,只會雪上加霜。
醫患關系是緊張,但也不至于已經病入膏肓。去年兩會期間,醫衛界90名全國政協委員聯名提交了防止醫鬧“緊急提案”, 建議將醫療機構列為公共場所進行安保。今年兩會上,提案牽頭人凌鋒透露,公安部已出面主持修改《治安管理處罰法》,醫鬧事件的預防處理將有望納入法制軌道之下。數日前,衛生部原副部長黃潔在政協記者會上則表態稱,“2014面在醫院里傷人的事件還有,但我們知道已經降低了10%。”
最新的消息是:4月1日,中央深改組第十一次會議審議通過了《關于城市公立醫院綜合改革試點的指導意見》。會議強調,要堅持公立醫院公益性的基本定位,將公平可及、群眾受益作為改革出發點和立足點,落實政府辦醫責任,破除公立醫院逐利機制,構建布局合理、分工協作的醫療服務體系和分級診療就醫格局。可以預期,隨著公立醫院改革大刀闊斧推進,隨著法制思維在醫患關系中發揮剛性之力,水深火熱的醫患關系必將回復“和諧模式”。這不是虛化的奢望,這是必須兌現的愿景。
轉型期的醫患關系,確實是諸多社會癥結的集中反映。不管怎么說,輿論不要“以死相逼”、更不要在極端事件上煽風點火。于公共理性來說,就事論事、實事求是地構建杏林春暖的醫患生態,才是裨益公共利益的價值共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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