例一:2012年江蘇省公務員錄用考試《申論》
給定材料:
1.清冷的秋雨中,S省L縣某村被籠罩在一種深深的寂靜之中,散建于山間、坡上的一些農家窯洞,有的已經破落坍塌。洞前的院落有的已被種滿了作物,作物的生機和村莊的寂靜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村里的劉書記說,現在長住村里的有60多人,其中20多位是65歲以上的老人。“年輕人只有過年過節才回來,也只有那時候村里才熱鬧點,平時都是冷冷清清的,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見。”
由于年輕人大都出去了,村里的公益事業很難開展,比如想搞道路硬化、亮化工程,基本找不到勞力。劉書記說:“我們也想給村里干點兒實事,但老年人思想轉變不過來,還有人說自己是快要死的人了,折騰那些事干什么。發動不起來,出工不愿意,出錢更不行。”
Y村是S省新農村建設試點村。記者看到,村戶間的道路都已硬化,道旁綠樹成蔭,廣場上,籃球架、大戲臺等文體設施一應俱全;學校、衛生室、便民店等公共設施齊全。然而,即便已是上午10點左右,除了幾個上學的孩子、出門溜達的老人以及在便民店前下象棋的幾位村民,偌大的村子里再也看不見其他人。一個村干部說,平常留守在家的主要是小孩和60歲以上的老人。“新農村建設起步了,可村里人太少了,”72歲的村民高老太對記者說,孩子們出去是為了掙更多的錢、過上更好的生活,也是為了讓他們的孩子上更好的學校、有更好的前途,作為老人也支持。這些年農村發展得挺好,老人們在家生活也很方便,只是想到將來還是有些擔心。“現在還能相互照顧,年齡再大點就不行了。孩子在外掙錢,不可能回來照顧我們,村里鄉里又沒有養老院,到時候怎么辦呢?”
“村里人外出打工,確實比在家里賺得多,但也讓人和人之間的關系不再那么融洽了,”村民老張說,以前每到農忙時節,四鄰八舍都會互相幫忙。主家稱肉打酒,忙完了農活,大伙聚在一起吃頓飯、喝幾杯酒,氣氛很融洽、很快樂。“現在不同了,鄰里間互相幫忙的少了,耕田、打藥、插秧都得請人、雇工,一個工50多塊錢。”
記者在好幾個省的農村采訪時,都有一個強烈的感覺——在工業化與城市化的雙重沖擊下,傳統鄉村的“熟人社會”正在“陌生化”。
一些基層干部告訴記者,在來自城市的價值觀念、生活方式的浸染下,傳統鄉村那種鄰里守望、互幫互助的純樸鄉風正逐漸消逝,農民的思想觀念、生活習俗正在向城市急劇靠攏。
“如今的人情關系、社會關系、代際關系等等都有點變味兒了,”某鎮政協聯工委主任說,現在要組織村民開個會很難,大家都忙著辦自己的事,人都湊不攏,有時鄉里組織村民們開個會,沒有“誤餐費”,好多人都不愿意來。
2.中秋小長假的第二天下午,江蘇某縣54歲的村支書老胡有那么點“小郁悶”:村里修公路,工程隊的人不小心將沿線村民家種的一小片黃豆毀壞了,雙方鬧起來,老胡到現場做了半天工作,嘴都說干了,到傍晚才勉強調解好糾紛。
“這種小矛盾在以往,村干部一句話就搞定了,現在居然要費那么大勁。”老胡的情緒一時難以平復,邊說邊搖頭,“你說這修公路也是為了村民出行方便,村里為了爭取鎮上支持不知費了多少心思,可到頭來還得求著村民!”
老胡這個村是一個有5000多人的農業村,這幾年道路建設跟不上需求,村民提出要修條路。村里沒錢,讓村民集資很多人又不肯;村兩委打了很長時間報告,好不容易才得到鎮里的扶持。可自從今年7月道路開工,老胡和其他5名村干部就沒少“求人”——修路涉及農戶拆遷,一些農戶提出就是給補償也不愿意拆,因為房子拆了不方便。結果,到現在工程一直是斷斷續續的。
山東某縣Q村高支書談起村里的情況,多少有點無奈:“現在農村不好管了,各家過各家的日子。村里5個干部,整天忙著治安維護和矛盾調解,再就是村民看病、孩子上學等事情,事情辦不好村民會有意見,所以只能盡量爭取讓大家滿意。”住在村東頭的村民謝大嫂說,她平常極少去村部,“就算有非常重要的事,也是路過村支書家時,順道過去說一聲就行了,平時都不打什么交道。”
取消農業稅,無疑是中國農村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次革新,它不僅減輕了廣大農民的負擔,而且使農村社會生態發生悄然變化。但伴隨著“催糧要款”時代的遠去,村干部的權威也面臨挑戰。在南京市江寧區某村,村委會王主任向記者講述了他當村干部16年的感受。
“現在與過去不同了,集中村民辦個事真不容易,有時候還真得求著他們。大到修橋修路,小到垃圾清理,都要給點報酬。”王主任說,去年9月開工的長江引水工程,要求全村每6戶一個水表,放置水表的池子要安置在其中一戶人家的房子邊,結果有兩三戶不同意安置,村干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還找來與這幾戶人家關系好的人做工作,最后才辦成。
3.沈某是A市A村農民,過去全家依靠2畝多耕地維持生計。5年前,當地政府引進一家企業,以每畝1萬元的價格征走了他家1畝多土地。前年,隨著工業園區的擴展,又一家企業進駐村莊,他家剩余的耕地也以每畝1.28萬元的價格被全部征走。如今,全家8口人雖然都是農村戶口,居住在村莊里,卻已身無寸地。
“兩三萬元的征地款,只夠一家人一兩年的生活。政府雖然幫助買了保險,但標準很低,男的年滿60歲、女的年滿55歲才能領取100元的養老金。現在物價越來越高,這么低的養老金以后日子怎么過啊!”沈某說這番話時,臉上掛著幾分憂郁,失去土地以后,沈某的孩子們外出打工,他夫妻二人只能賦閑在家,守著村中的房屋。“我們說是農民,沒地;說是工人,沒崗。現在是農不農,工不工。”
中部地區某縣有著豐富的礦產資源,當地一家礦山企業每年繳納的稅收多達2億元,一度占到全縣財政收入的四成,企業還為當地解決了數十人就業,不少村民也因礦而富。說起礦產資源開發帶來的收益,地方政府領導如數家珍。不過記者在現場采訪時看到,運礦的卡車從村里經過時塵土飛揚,沿街兩邊房屋都積滿了黃土,村里的道路也被壓得崎嶇不平。
由于這一礦山的尾砂壩存在安全隱患,從去年年初開始,當地政府決定對壩下的200多名村民予以移民搬遷,盡管事前地方政府做了細致的工作,但村民對搬遷安置存在不同看法,怨言紛紛。
一些村民說,企業開采礦山賺了個盆滿缽滿,政府財政收入大幅增長,有的人靠著礦山也發了財,可我們這些村民并沒有真正得到實惠,相反,我們的稻田、生活用水被污染了,路被壓壞了,最后還鬧得要背井離鄉,這事擱誰身上心里都不好受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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